从《万里归途》看饶晓志的导演风格

遵义桐梓籍导演饶晓志编导的影片《万里归途》国庆档上映又火了。饶晓志在影片的结尾，也忘不了遵义桐梓情结，特写镜头闪现了一下贵州遵义桐梓某镇某村的地址，表现回归者有名有姓有家园，也表明影片中讲述的故事真实可信，这就是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

因为饶晓志是遵义籍导演，对他的作品我自然关注。此前我看过他的《无名之辈》、《人潮汹涌》，对《无名之辈》感觉要好一些，因为我喜欢接地气的东西，喜欢关注民生、表现底层人生存状态的作品，何况该片是小成本拍戏收获了大卖点。《人潮汹涌》是嫁接人家的东西，骨子里是舶来品，乌烟瘴气，虚幻，我不喜欢。《万里归途》进入新的题材领域，同样是说“撤侨”，和《战狼2》比较，表现的却是外交官的生存状态和使命感，很有新意。

综合看，《无名之辈》、《人潮汹涌》、《万里归途》，尽管表现方式存在很大的区别，但是它们都是属于流行电影的范式。流行电影是介于文艺电影和商业电影之间，具备两种影片元素的既具有艺术性，又为观众认可的电影，即“娱乐和时效是流行电影的面目，先锋和异端是流行电影的灵魂”，是将商业的皮毛和艺术的骨肉、时尚的外表和先锋的内核融合的电影。它是电影创作者和电影观众沟通形成的一种默契协调的共同作品。《无名之辈》具有批判现实主义的显著特点，表现手法具有“先锋”的暴露和悲喜交加的荒诞，叙说“无厘头”的劫匪和落魄的泼皮保安、高位截瘫女这些西部小人物因突发事件发生的纠结，关注的是小人物的命运，体现的是一种人性关怀，这就是现实主义。尤其是片中穿插的高位截瘫女马嘉旗的扮演者任素汐话剧表演的戏份，正是“将商业的皮毛和艺术的骨肉”有机结合，平添了观赏的艺术元素，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审美效果。《人潮汹涌》的叙事直接是荒诞不经，顶级“杀手”周全和落寞群演陈小萌，在澡堂中因为一块肥皂，意外地交换了身份。周全失忆后，过上陈小萌的生活，并结识新媒体主管李想；陈小萌则鸠占鹊巢，无奈中成为一名杀手，引发了啼笑皆非的闹剧。这个片子只有商业性和娱乐性，审美效果不好。两片共同点，都有先锋性，都有荒诞性，都有分量重的喜剧性，因而同具娱乐性和商业性，同属流行范畴。

《万里归途》的导演风格与前述两片截然不同，这是主题明确、表现独特、按传统方式也就是线性结构叙事、显现正能量主题的现实主义作品，可以看出导演风格的转换或者体现导演多样性风格的探索，但是流行电影的表现手法也尽在其中，不失为一部令人满意的作品。我想把它与相同题材的《战狼2》作一下比较，认识一下此片的审美价值。

我曾经对《战狼2》有这样的评说：从影片的类型看，它是属于军事题材的动作片；从商业价值上看，它是娱乐片；从故事发生的时间看，它是现实生活片；从故事的讲述看，它是剧情片；从剧情的过程看，它是正剧片；从电影的表现手法看，它应是现实主义片。从导演、主演的影响力看，它又是明星偶像片。仅从影片的类型细分，《战狼2》就涵盖了这么多价值内容，这应该是火爆的成因之一吧。

再看《万里归途》，从影片的类型看，表现的同是“撤侨”题材，但是表达的角度不一样。借用戏曲术语，《战狼2》是“武戏”，《万里归途》是“文戏”。《万里归途》通过“撤侨”题材展现国际风云、政局动荡，表现外交官叱咤风云的大智大勇、舍生忘死、扬我国威的情怀。从商业价值上看，《战狼2》的票房累计超57亿元，竖起标杆。《万里归途》上映五天就有超8亿票房的效果，在今年的国庆档带头领跑，它是娱乐片无可厚非。关键是两片的投资都是1.5亿元，当年吴京以房产作抵押，自筹8000万元投资拍片，最后获胜自信满满。如今有人愿意与饶晓志加盟合作，上升投资到3.5亿元，但是饶晓志谢绝合作，独立承担风险，开源节流，还是把商业价值得到最大化体现。片中的非洲城镇街景、沙漠景观都是在国内自行营造搭建再现，幕后美工的努力配合奉献对成就作品也功莫大焉。《万里归途》也用了时髦的以天数记录事件进程的记实方式，把“撤侨”的国家使命与个人安危、儿女情长交织在一起，同样呈现的是外交官也是普通人的现实生活的状态。从故事的讲述看，先国后家，有国有家，救人危难，回归国家，回到小家，个别人还回到桐梓，这是现实生活片。从剧情的过程看，100多人经过外交官历尽艰辛的努力，脱离战乱，有惊无险，回归家园，大团圆结局，这是正剧片。从电影的表现手法看，真实再现外交官勇于担当、舍生忘死、不负使命的传奇经历，是典型的现实主义片。从导演、主演的影响力看，饶晓志作为年轻的一代导演在成熟成长进步，主演张译等演员出神入化的演技彰显了偶像派明星的实力。如此说来，我不得不为《万里归途》叫好！

吴京以动作片见长，海陆空并举，人潮中实景枪战，惊心动魄。轮船、军舰、飞机、坦克、汽车悉数并进，现代化武器火力集中展示使用，超乎寻常。饶晓志以“文戏”比肩，外交官不荷枪弹，仅凭智慧胆识、吃专业饭的口舌，一语重千钧，不辱执行国家任务的使命。但是文官也玩命。宗大为为救100多号人、包括救被白婳收养的孤儿——努米亚小女孩，居然和叛军首领穆夫塔赌枪玩命，可谓惊心动魄。演员细腻表演的风格气度让我陡然想起《空城计》诸葛亮的唱词——“我坐在城楼观风景”，文人胸中自有百万雄兵。

据幕后资料介绍，《万里归途》采用IMAX特制拍摄，拍摄出来的电影质量比普通的拍摄质量在影院所带来的观影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影片中许多场景都以IMAX特殊画幅呈现，多出至26%的专属画面内容，让观众以深度临场感穿越战火和荒漠，真实体验片中荆棘重重又撼动心灵的归途之路。中国电影工业化新技术探索带来新的观赏效果，影片拍摄和制作包括演员的艰辛付出只有导演最清楚。我们家乡的、年轻的导演在进步，导演风格在不断追求，追求的心，永不疲惫，永远在路上。唱响主旋律，关注小人物，随“人潮汹涌”，看“无名之辈”，踏“万里归途”，我们满怀期待，饶晓志艺术生命的明天更美好，中国电影的明天更美好。

2022.10.6

(注：图片来源网络)

作者简介：

彭一三，1955年生，1971年参加工作，先后任过银行职员、中学语文教员、教育、文化行政部门公务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文艺理论家协会会员，遵义市文艺理论家协会原副主席，遵义市戏剧家协会、曲艺家协会顾问，遵义师范学院、遵义电大、贵州新华电脑学院客座教授，首届全国书香之家，散文、评论作品多篇在全国、省市获奖，著有散文、评论集《生活的圈子》（四川人民出版社），主编纪实文集《红花盛开的地方》（贵州人民出版社），参与主编纪实文集《我的高考 我的大学》（西南交大出版社）。